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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可嫿顧槐 連載中

蘇可嫿顧槐

來源:google 作者:蘇可嫿 分類:其他小說

標籤: 其他小說 蘇可嫿 顧槐

在他真正感受到要徹底失去蘇可嫿的剎那,他才明白,其實,天下蒼生如何,佛又如何?他不過是個普通人,這些跟他究竟有什麼關係?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,蒼生是眾生的蒼生,佛是信徒的佛而只有她才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,而如今,他僅有的她,沒了他從來沒想過要殺她,他怎麼真的捨得殺她!為霜轉身,看着堂前那一尊佛像展開

《蘇可嫿顧槐》章節試讀:

若離於愛者,無憂亦無怖。
從前,為霜從未體會過人世間愛恨嗔痴,可自愛上蘇可嫿以後,所有的一切,他都體會了一遍。
是羨慕還是嫉妒,他分不清,只是心裏堵得慌。
可更多的卻是無奈,普通人能給她的,他卻給不了。
蘇可嫿回來的時候,便看見清極洞門前那棵杏樹上多了一隻鞦韆,跟珈藍寺門口的一樣。
「誒,這樹上怎麼多了一隻鞦韆,多妨礙我這樹長大啊,我給它拆了去!」
顧槐抬腳就往前走。
可是下一瞬就被人抓住了。
蘇可嫿上前兩步:「不要,我就喜歡這鞦韆!」
說著,她坐上去,將鞦韆盪得老高。
恍然間,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,那年的杏花開得極好,她坐在鞦韆上等為霜。
花香在她鼻尖,她的身子也像乘風一般。
她故意鬆開鞦韆,為霜就會在身後穩穩接住她。
正想着,鼻尖透過一點冰涼,蘇可嫿睜眼,便看見天空紛紛揚揚下起了雪。
雪花落在她眉間衣角,鞦韆晃啊晃,在這漆黑夜晚顯得極美。
「下雪了,顧槐,你喜歡下雪嗎?」
蘇可嫿將鞦韆盪得更高,聲音回蕩在風中忽上忽下。
顧槐在她身後,眼神痴痴看着她。
世間絕美,不過如此,心跳在這一刻悾悾作響,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,臉龐跟着有些發熱。
他呆愣了半晌才回道:「喜……喜歡。」
其實,他不是喜歡雪,下雪冷颼颼的,有什麼好看的,但他喜歡此時此刻雪中的人。
顧槐一揮手,滿樹的杏花在冬季的第一場雪中瞬間開了花。
花瓣隨着風一點點飄落,落在她發間。
蘇可嫿便笑了,笑得格外開懷:「雪夜裡的杏花,真美!」
顧槐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,其實,在他心裏最美的,另有其人。
他忙收回眼神,心裏不住地告誡自己,眼前之人是隨時會死掉的。
他不能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。
「那個,我吃飽了,外面冷得慌,我進去熬藥了,你別玩太久。」
顧槐似逃一般回到洞中。
可是那顆心卻久久不能平靜。
蘇可嫿伸出一隻手來,接住手心一片冰涼,然後將鞦韆盪到最高。
然後,她鬆手,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鳥,很快要撲向天空,然後又落往大地。
只是,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,下一瞬,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睜眼看見為霜的那一刻,她就想,一定是這個男人生得太過好看了,不然怎麼她死了一回都忘不了呢?
金相玉質,立如蒼松,月華滿身,所有美好的詞堆砌在他身上都絲毫不為過。
「胡鬧,要是真的摔下來怎麼辦!」
為霜緊皺着眉,雖是責斥,更多的卻是心疼。
蘇可嫿痴痴看着他,眼眶不由得有些發熱,一切好像都如曾經,卻又全然不同。
她知道,就算她摔下來,他也一定會接住她的。
可接住又有什麼用呢?
一切都為時已晚。
蘇可嫿大大方方地窩在他懷裡看着他:「和尚,你做什麼這麼關心我?」
為霜眼神一動不動地盯着她,亦大方道:「因為,我愛上你了。」
我愛上你了。
從愛上她的那一刻,他便知道,佛祖亦阻不住他了。
如今將她真真切切的摟進懷中,他更捨不得放手了。
「我還俗,娶你。」
不顧一切,說什麼都要娶她,這一次,絕不失約!
天地間,彷彿一剎那靜了下來。
蘇可嫿甚至能聽見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,杏花打在她耳畔,夜幕是深沉的黑色。
她愣愣看着他,良久才終於開口:「和尚,我們認識嗎?」
為霜將她抱得更緊:「到如今,你還要裝作不認識我?」
蘇可嫿輕笑一聲,一把勾住他的脖子,卻道:「認識如何?
不認識又如何?」
「我知從前是我負你,亦知如今想還是還不清的,只願隨心所去。」
為霜看着她的眼神滲出淡淡哀愁。
可下一瞬,她便化作一陣青煙,從他懷中消失得無蹤,然後又在不遠處出現。
她笑容依然:「和尚,你可看好了,我是妖,你是人,人妖殊途。
莫要痴心妄想。」
說來何其可笑,人妖殊途這四字,就是當初他贈與她的。
如今卻又被她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。
「何妨殊途同歸。」
為霜向她走近,一字一句極為認真。
其實,無論她是人是妖,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愛她。
可是當初是他篤信的佛告訴他,出家人是不會說謊的,所以他當初才會在常慧師叔與她之間選擇相信了常慧師叔。
但他不知道,佛不會說謊,但是人會。
即使是出家人,首先是人,而後才能為僧。
蘇可嫿伸出手到他跟前,卻問:「方才我在鞦韆上伸手,你猜我接住的是雪花,還是杏花?」
為霜看着她的眼睛:「杏花。」
她痴痴一笑,攤開手心,手掌空空,只有手心一滴雪融化過的水氣。
「猜錯了,是雪花。
而我們就像這雪花,相愛註定只能化作一片虛無。」
說完,她不再看為霜的表情,轉身向清極洞中走去。
只是她緊攥的右手手掌,一片杏花花瓣已經被她攥得發皺。
雪夜之中,蘇可嫿的背影很沉重,每往前走一步,都像是壓抑了不可名狀的重量。
她與為霜便是註定的孽緣,她只是他的一道劫,最終只能在他生命里化成一片虛無的。
……為霜回到山下寺廟的時候,大雪紛紛揚揚已經落了一地,整個世界被覆上一層蒼茫的白。
雪花落在臉上,化作一縷冰涼,他不覺得冷。
腦海中都是那一句話,他們的愛像是雪花,在遇到溫暖的瞬間就會化作水滴,只剩一片狼狽。
就像當年,他明明答應她,還俗就會下山娶她,可是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。
在最接近幸福的時刻,他放棄了。
當初明明是一步之遙,最後卻變成如此下場。
為霜抬頭,看着黑夜掉下來的漫天大雪,難道,當真如此命運弄人嗎?
「為霜禪師,心情如此不錯?
黑夜賞雪?」
樓玉的聲音在雪夜中顯得格外清寂。
他緩緩回頭,便看見樓玉坐在他方栽好的那棵杏樹之上,抱着一壺酒,與白天是截然不同的模樣。
也不過一眼,他收回眼神,沒有答她,轉身正欲離開。
樓玉從樹上跳下來,穩穩落在他跟前,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酒香。
她將他攔在跟前,伸手拿下一片零落在他肩頭的杏花花瓣:「禪師,你方才上山了?」
為霜眉頭微皺: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
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公主,為霜總覺得來者不善。
樓玉對他的態度亦絲毫不在乎,只是輕笑:「我之前便說過了,我要嫁與禪師你。」
巫山腳下這座清涼寺本來香火併不鼎盛,可是自從這五公主來了之後,來這裡上香的人幾乎都要踏破門檻了。
為霜在佛前坐經,樓玉便讓人搬了蒲團過來也坐到他身後。
那天之後,為霜便再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,樓玉又讓人將整個寺廟圍了起來,為霜不得踏出一步。
「禪師,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,這都半個月了,你打算什麼時候還俗娶我?」
樓玉漫不經心地數着手指頭,看着他毫無波動的臉不由出神。
雖說是個和尚,但是這般出塵絕世,似謫仙般的男子還真是前所未見。
樓玉微微勾起嘴角,心中越看越是滿意。
只是為霜依舊像是沒有聽到一般,絲毫不受影響。
樓玉只得又道:「我只給你三天時間,三天以後,你若不走,我只能將你帶回長安了。」
她長這麼大,想要的東西誰不是巴巴送來,一個和尚而已,還能逃得過自己的手掌心?
大殿的木魚聲忽然停下,為霜睜開眼起身,看也沒看她一眼。
他走出大殿,腳步頓了頓才道:「不管是誰讓你來的,但你聽好了,我是不會娶你的。」
說完,他抬腳要走。
樓玉跟着他起身,微微挑眉:「你不是要娶那巫山上的妖女嗎,為何不能娶我?」
為霜臉色一沉,眉頭緊接着便皺了起來,腳步也頓在了原地。
……清極洞。
蘇可嫿喝完碗中的葯,不由吐了吐舌頭:「顧槐,怎麼最近的葯一次比一次苦啊。」
因她體質特殊,過一段時間就要喝一些葯來維持人身,不然會露出女媧蟒尾真身。
只是最近的葯越喝越苦,好像跟從前也有些不一樣了。
顧槐神色一滯,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,這才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出來遞給她:「吃掉,明日我們要離開巫山一段時間。」
蘇可嫿接過那顆丹藥聞了又聞,看了又看:「該不會是什麼毒藥吧?
我發現你最近給我吃的東西越來越奇怪了。」
顧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:「愛吃不吃,毒死你算了,省得我千里迢迢跟你在這裡受罪。」
她知道,顧槐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,忙吃下了那顆藥丸:「好了,跟你說笑呢,不過我們離開巫山要去哪裡?」
顧槐沒有答她,只是轉頭問她:「你原本的內丹去了哪裡?」
蘇可嫿一愣,她鮮少見顧槐這般嚴肅神情,只試探問了一句:「怎麼了?」
「你現在用的內丹舍利是至聖之物,跟你體內氣息相衝,要找到你自己的內丹,不然我這些藥草恐怕壓抑不住了,你現在法力微弱,日子久了恐會反被這舍利煉化。」
顧槐一臉嚴肅,半點不像是同她說笑。
蘇可嫿自己也知道,她現在全靠體內這顆舍利內丹維生,但畢竟不是長久之法。
可……她原本的內丹在為霜身體里,若拿出來……為霜心有隱疾,況且內丹在他體內已經這麼久,取出來只怕有性命之危。
她暗暗低下頭:「我……不記得了。」
「是在那和尚手裡吧?
你還要在我面前裝到什麼時候?
你根本沒有忘記他。」
顧槐臉色有些不好看。
蘇可嫿一時啞口,她醒來的第一日,顧槐便跟她說過,她是女媧後人,是神。
神本性寬容,會原諒世人對他們的傷害,所以她醒來會忘記一些事情,尤其是傷害過她的事情。
可是有一點顧槐不知道,神會忘記傷害他們的事情,但是不會忘記深愛過的人。
她一直裝着忘掉了過去,隻字不提,可終究是做不到無動於衷的。
蘇可嫿輕嘆了一口氣:「顧槐,當初,你不該救我的。」
不救她,她也不必這樣患得患失,有再多不甘也該就那般永遠埋葬在塵世。
死在他手裡的結局也是極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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