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級病房裡,主治醫生給沈蓉檢查過後,又為她掛了水:「夫人的病,可能要住院觀察一晚。」
沈蓉遲遲沒有醒來。
裝暈的人,怎麼會輕易醒來呢?
主治醫生給她掛的,也不過是葡萄糖罷了。
傅枕書在一旁閉目養神。
他一閉上眼,眼前便全是季海棠絕望哭泣的臉。
這個面容扭曲心腸惡毒的女人,和當年那個對着他笑得甜美的季海棠,真的是同一個人嗎?
他的小姑娘,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?
傅枕書第一次感到茫然。
鬼使神差地,傅枕書開口:「我和蓉兒還沒有成婚,叫她沈小姐就好。」
「是,少帥。」醫生慌忙應聲。
想到季海棠姆媽的遺體應該還留在病房內,傅枕書起身。
「找個護士來這裡守着,你和我去處理一下季夫人的後事。」
兩人離開後,沈蓉不甘地睜開了眼。
傅枕書雖說願意娶她,但卻遲遲不肯跟季海棠那個賤人離婚。
如今,竟然不讓別人叫她少帥夫人了!
季海棠,既然你和你姆媽一樣擋我的路,我就早點送你去見你短命的姆媽!
……
傅枕書回到沈薇的病房內,卻不見季海棠的身影。
他感到詫異,卻也沒有細想。
反正季海棠一個人,又能跑到哪裡去。
她早晚要回到少帥府。
可接下來一連半個月,季海棠如同人間蒸發一般,完全消失在傅枕書的眼前,竟連她姆媽的後事都不管了。
為了逼出季海棠,傅枕書在全城放出消息,要給季海棠的姆媽辦葬禮。
可直到葬禮結束,傅枕書布置下的警衛沒有一個人找到季海棠的身影。
傅枕書看着靈堂上沈薇的棺槨,眼神陰鬱。
「棠棠她應該是誤會了我,才賭氣離開,如果這樣能讓她好受一些,就隨她去吧。」
沈蓉扯着傅枕書的袖口,做出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。
「以前的事情,我也不想在追究了。」
「不,季海棠還沒有給你贖罪,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她。」
對,他想找季海棠回來,就是為了讓她給沈蓉贖罪。
而不是擔心她!
傅枕書咬着牙慢慢道:「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」
接下來的日子,傅枕書瘋了一般動用手下軍隊尋找着季海棠。
整個上海灘都要被他翻了個遍。
可就是沒有沒有季海棠的影子!
哪怕沈蓉三番五次勸傅枕書不要找了,也被傅枕書搪塞回去。
找不到季海棠,只能從她消失前的行跡調查。
很快,傅枕書收到報告,季海棠之前去醫院,除去看望她姆媽,還和一個叫裴問方的醫生來往密切。
傅枕書的理智被憤怒沖得潰散。
他立刻命人將裴問方綁來少帥府。
「季海棠在哪裡?」傅枕書坐在沙發上看着裴問方,面色陰狠。
一路被押到少帥府,裴問方卻渾然不懼。
「季小姐已經死了,恐怕少帥只有去陰曹地府才能找到她了。」
「胡說八道!你是不是覺得本帥不敢殺你!」
暴怒之下,傅枕書抽出手槍,直直頂在裴問方太陽穴。
「說實話,否則我送你去見閻王!」
「我怎麼敢騙少帥?她得了絕症,又懷着你的孩子,原本還能堅持活到生產後。可惜啊,那天她被你踹到流產。」
裴問方盯着傅枕書,笑容諷刺。
「一、屍、兩、命!」
傅枕書繃緊了手指,一下秒就要扣動扳機!
這姦夫,口裡沒有一句實話!
「枕書,你在做什麼?」沈蓉的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動作。
她被傭人從樓梯拐角推了過來,抱着胳膊虛弱地開口:「我身體不舒服,你可以送我去醫院嗎?」
如今,少帥府的一切都是屬於她沈蓉的。
不管季海棠是死是活,她都不希望這小賤人再次出現。
她眼含警告地看向被傅枕書挾持的醫生,卻在看清裴問方的模樣時,臉色倏然一變。
裴問方也同樣在打量沈蓉。
他眯起眼睛,仔細辨認了幾秒,忽然輕笑一聲,看向傅枕書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傻子。
「傅少帥真是天下第一良善之人,寧肯逼死自己的妻兒,也要將別人的妻子寵得如珠如寶。」
「這頂綠帽子,您戴得可還暢快?」